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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吃苹果的理由
找寻更宽阔的天空

【作者: 籃貫銘】2012年03月07日 星期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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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月底,苹果公布了最新一季的财报,亮眼的营收与获利率纵横全球,季度的获利高达131亿美元,比原先分析师预估的金额高出了36%,整整多出73亿美元,再度创下历史的新高。特别是销售毛利率达到44.7%,也超过市场的预测。苹果在如此恶劣的经济局势下,还能屡创新高,它的强大实在令人敬佩。


而「一人得道,鸡犬升天」,苹果的财报公布后,旗下的台湾供应链当然也是红光满面,当日的股价应声飙涨,鸿海更是回到久违的百元俱乐部。


只是眼前的欢欣仍无法掩盖长久以来的事实,就是苹果吃肉我们喝汤,一台iPad的分配利润,台湾的供货商们仅得2%,iPhone更是仅有0.5%。


我们忙了半天,获利率惨不忍睹。其中一个原因,是我们没有掌握到关键组件;而另一个原因,是我们位居制造的角色,承担了生产成本,却没有取得相对的利润。


不过在商言商,其实只要有赚头,收入不错,这样倒也好,但最近台湾的业者们还被冠上血汗工厂的骂名,那些苛刻劳工、污染环境、违法乱纪的事,全都是台湾业者的过失与责任,高高在上的苹果甚至还要反过头来指责你。


我们不敢说苹果的高获利就是从我们身上榨出来的,但人道关怀的诠释,似乎在这个生态上显得不甚公道。赚最多的只出一张嘴,分到蝇头小利的我们,却得承担所有的责任。


是不是还有更好的生意可以作?是不是还有其他的领域我们可以尝试?苹果之外的天空,也许更宽阔。


台湾血汗工厂污名不公

「富士康在中国是最一流的工厂,领先其他的业者非常多。」曾经亲身专访过郭台铭的日籍记者大槻智洋说道。


他表示,若将中国的工厂分成三级,则富士康绝对是第一级的工厂,其薪资、制度与工作环境都领先第二级的业者非常多,甚至可以说,目前没有任何业者可与之竞争;其次的第二级,就是台湾其他在中国的工厂,这些厂商的环境也相当不错,但规模与富士康相比,仍是有一段差距。


至于第三级,则是中国的本土厂商,这些业者况且不能与第二级相提并论,与第一级的富士康相比,更是天与地的差异。


所以真相是,苹果用目前最好的工厂,来生产市场上评价最好的产品,甚至可以说,没有台湾供应链的支持,苹果是做不出这些好产品,就算做的出来,价格也将高过目前水平甚多。至于中国当地,也因为有台湾业者的设厂,提升了就业率与薪资水平,纵然还有许多改善的空间,但好处绝对大于坏处甚多。


说这些业者是血汗工厂,实在是太不公道。


另一方面,由于美国本土的经济与就业情况仍未见起色,于是部分的美国媒体与政治人物,就把矛头指向了苹果,认为苹果带头把制造外包给低价的亚洲国家,造成美国国内的经济情况不佳,并衍生了血汗工厂的问题。所以强烈要求苹果应该把部分制造移回美国。


「绝对不可能!」大槻智洋直言。


他认为,苹果之所以能有目前的天下,就是与亚洲业者合作才能成功的,如果把生产制造搬回美国,只会减低其竞争力,为了要延续当前的优势,苹果仍会持续与台湾合作。


所以美国国内要求苹果采取「美国制造」的策略,看来是属于一个“回不去”的状况。


别只顾抢苹果,还有更多好客户

短期看来,苹果委外制造的策略还是会持续进行好一段时间,这爆量的甜单,如果台湾不接,肯定就会有别人接手,所以代工跟零组件供应,台湾暂时还是要牢牢抓住,这是我们目前最稳固的竞争利基。


「就是走自己的路!代工好好做,零组件制造好好做。」仕橙研策科技技术总监陈俊宏直言。


他表示,台湾的产业型态已经发展太久,要转型非常困难,与其分散力道来从事难有作为的事业,倒不如好好的把现有业务做到最好,代工就当最好的代工,制造就做最好的制造。


「眼前能做的先做好,并把眼光和布局放在十年之后。」陈俊宏说。


这样看来,甜蜜蜜的苹果老客户是一定要照顾的,只是大家你争我夺的去抢单,弄得自家人价薄利稀也不是好事。努力去开创苹果之外的客户,应该是目前更须积极去做的事。


而除了苹果之外,台面上还有哪些客户值得台湾业者去争取?最大最明显的肯定是三星,但是跟这家公司做生意,对于台湾的电子产业供应链似乎危害颇大,若再往东去,就是日本的众家企业。不过长期观察台日企业的大槻智洋似乎有别的看法。


「其实LG是很值得做的客户。」大槻智洋建议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合作伙伴。不过他的意见的确是相当值得参考。


细看LG电子上季的财报,该公司第四季的运营利润是230.7亿韩元(约2,076万美元)。尤其是手机部门,第四季共获得约100亿韩元的利润,而主要的利润都来自于高毛利的Optimus系列手机(自推出已卖出100多万支),虽然出货量有所下滑,但整体的获利却有明显的增加。此外,LG电子的电视业务也有明显的成长,出货量创下历史新高。


除了LG之外,大槻智洋也提到日本的索尼(Sony)和佳能(Cannon),以及台湾本土的家电商,如东元等,都是台湾代工与零组件业者可以积极切入的客户。


超越苹果从心开始

1.领导人的态度是成败关键

想要超越苹果,其实并非毫无可能,现今台面上还是有些公司具备与苹果相抗衡的实力,包含Google、IBM与三星等,不过其中最具威胁性的,就属韩国的三星电子。


「三星是目前最可能威胁到苹果的公司,而他们的优势不只是极度垂直的经营模式,更重要的是领导人的远见与决心。」陈俊宏说。


他表示,相较于三星电子社长李健熙的远谋,台湾的企业经营者就显得短视了。


以DRAM为例,三星愿意花十年来布局内存事业,结果不但做到世界最好,同时也是世界最大;面板产业同样也是,目前卖到缺货的AMOLED面板,三星电子也是花了十年来养成。而这样的企图心与决心,在台湾业者的身上几乎见不到。


「经营者的脑袋,是台湾电子产业转型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。」陈俊宏不客气的点出。


他并引李健熙的名言:「除了老婆与小孩不能换,其他都可以换。」来凸显三星电子求新求变的企业文化。


所以台湾电子产业想要转型并不是不可能,只要上位的经营者有远见,而且具备破釜沉舟的决心,同时愿意花时间来布局与养成,就有希望在可见的未来里,把当前的逆势扭转过来。


2. 技术主管的心胸直接影响竞争力

不同于美国硅谷广泛采纳新技术,以及求才若渴的开放文化,台湾技术主管的狭隘心态与眼光,也妨害了台湾的创新发展。因为除了领导人的决心与眼光之外,技术主管能否具备开放的观念与包容的心胸,也是深深影响一家企业能否持续拥有领先竞争力的关键所在。


而这种拒绝改变的心态,李祥宇更是亲身经历过,这让他对于台湾的产业生态感到相当忧心。


他与台湾各大触控技术公司展示SuperC_Touch技术时,多数的人都抱着迟疑的态度,明明实验的结果摆在眼前,但这些人就是拒绝接受,甚至还有人指责李祥宇做假,让他感到非常的错愕。


「都已经亲眼见到了,他们还是不相信。」李祥宇感叹的说。


除了不愿接受新技术之外,对于优秀人才的接纳度,台湾的技术主管也是显得不够开放。不仅不愿意引荐李祥宇,对其所研发的解决方案更是视为水火,对他采取排挤的手段。


「我现在是处于一个被封杀的状况,大家都在防堵我出头。」李祥宇说。


而相较于台湾的封闭与保守,美国与韩国就显得积极许多,半导体龙头英特尔也曾经从美国亲自派工程师来跟李祥宇接洽,而韩国三星更是在听闻他的技术后,就迅速派人了解,并表达愿意合作的意愿。


「如果我在硅谷,这项技术可能早就商业化了。但我始终就是希望这项技术能留在台湾,为台湾的产业带来帮助。」李祥宇语重心长的说。


结论

李祥宇的期望与失望,其实反应了整个台湾电子产业目前所面临的危机:「期望改变,却害怕行动。」


我们心里头明明很想扭转当前的局面,但在真正面临改变或转折时,却显得优柔寡断和守旧迂腐,甚至有些人会为了自己一时之利,拖延了整个企业,甚至国家的产业发展。


有句话说:「眼之所望,心之所向。」


心里想什么,眼里就会看到什么。所以台湾电子产业的问题,归根究柢,一直都跟技术没有直接的关系,而是心态的问题。我们倘若想走出为人作嫁,帮忙抬轿的小弟格局,只有在心态上彻底的改变才有可能,而经营者与技术主管更是要负起全部的责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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