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跡象顯示全球經濟復甦的腳步已經近了,特別從電子產業的表現來看也是如此,例如台積電與聯電兩大晶圓代工廠的第三季營收都優於預期,台積電董事長張忠謀日前在法說會上也相當樂觀地預測,全球經濟與半導體產業都將轉為正成長。當然,也有許多專家有不同的看法,最主要的隱憂就是失業率仍居高不下(台灣失業率6.03%,美國9.8%),將會嚴重影響消費支出而拖垮經濟成長,這一點確實是一顆不定期炸彈,隨時都有可能引爆另一波的經濟衰退。

本來,產業景氣循環是必然的法則,由成長、興旺到衰退、停滯,然後又再一次新生與成長,就像從春天到夏秋冬,然後又回到春天一樣,一年又一年不斷地循環。所以,經濟不景氣本來就很正常、很自然,渡過景氣寒冬之後,接著必然是萬事萬物都會復甦與滋長的新春;然而現在的人,似乎離大自然越來越遠了,面對不景氣變得不知如何因應,而且有種種不健康的心態。雖然景氣仍然會回春,但不建康的心態,只會讓人過著一年不如一年的生活,最後只剩下功利與數字,而沒有任何的文化品質可言。

不景氣時,有那些心態最不健康呢?其一是以為天就要塌下來了,不了解這只是一時的現象,或者說這是缺乏對於春天即將來臨的篤定與自信,有些人因此失志甚至自殺,真是太傻了。其二是忙著打聽景氣將在什麼時間點復甦,想要搶先取得商機或是以拖待變,內心隨著數字反覆徬徨,結果什麼也沒做,這也很傻。其三是利用不景氣,對內排除異己,對外趕盡殺絕,機關算盡,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面,這是自作聰明、自掘墳墓的大笨蛋。

那麼,在不景氣的寒冬裡,要如何因應才是健康的呢?其實只要以大自然為師就可以了。在農業社會的時代,經濟景氣隨著四季的變化而運作,因此有所謂的春耕、夏耘、秋收與冬藏的分別,這就是順應大自然規律的作為;而在如今資訊工業社會裡,面對景氣寒冬也應該比照這個原則來處理,不是嗎?不過,人並非一般的動物、植物,還要有更多更廣的比擬與作為,才能夠贊天化育、生生不息,《易經繫辭傳》所謂「廣大配天地、變動配四時。」就是這個意思。

古時候,當然不只是做春耕夏耘的事而已,例如每年的春秋二祭就是一件大事,上至天子諸侯、下至庶民百姓,都要很慎重的舉行敬天祭神,乃至於慎終追遠與敬老尊賢的儀式,現在的清明節與重陽節就是這樣而來的。為什麼選在春秋二祭?因為春秋猶如天秤的兩端,是公正平等的象徵,也是作為臧否事物的好時機,所謂:「春風大雅能容物,秋水文章不染塵。」這種春秋之筆,實在是現代人較難體會的一件事。比擬而言,就是景氣復甦的時候,就應該包容更多人事物,並培養其成長,在事業豐收的時候,就應該不著痕跡的「秋後算帳」。

至於景氣大好的盛夏之季該怎麼辦呢?這時候將會是龍蛇雜處,不管好的壞的事物都一起冒出來了,所以應該要小心保健,遠小人是非,才能確保未來有真正的收穫。有真正確實的收穫之後,要面對景氣寒冬就容易得多了,因為他們完全了解種瓜得瓜,種豆得豆的道理,也相信只要耕耘就會有收穫,只要在景氣寒冬時經過一番反躬自省與韜光養晦的蘊釀後,將會發現更美好的春天就要來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