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美中貿易大戰正酣之際,中國爆發了P2P網貸倒閉風潮,有人說這是一場龐氏騙局,有人說這跟一般投資一樣,應該要自負風險。同樣的,共享單車、共享傘、共享…一大堆的共享商業模式,也都搞得沸沸揚揚,最後以失敗、詐騙或破產而收場的更是時有所聞。然而,這些都可以說是數位時代的「新經濟」嗎?從應用新科技的角度而言,或許是說得通的,但從商業本質而言,恐怕是站不住腳的。

比特幣就是典型去中心化的概念(bitcoin.com)
比特幣就是典型去中心化的概念(bitcoin.com)

利用新科技來改變商業模式,自古皆然。印刷術的發明與精進,造就了現代出版商與作者的利益結構;工業革命後的發展不斷地擴大商業空間,也不斷地推陳出新各種商業機制。至於網路數位革命之後,又創造了更為活潑、多樣的商業模式,各種名堂爭奇鬥艷,而且方興未艾。

P2P是典型的網路數位化應用,原意是網路對等點對點(peer to peer)的交易行為,透過網路平台的搓合,只是讓P2P打破時空的限制而已,事實上P2P對等交易是很一般的商業模式。更何況中國P2P網貸平台並非「去中心化」的方式,這與即將興起的「區塊鏈」去中心化運作相比,算是很老派的商業模式了。

然而去中心化的P2P就會是「新經濟」嗎?應該說,商業本質沒變的話,只是換湯不換藥,不能說是新經濟。因為,現實上如何去找到一個完全對等的P2P?不大可能啊,總是有一方比較優勢者來做莊;以借貸交易而言,現在的銀行(包括上述的網貸平台或區塊鏈)資本雄厚,人們到銀行借款總是處在劣勢的一方,然而如果回到過去錢莊、銀樓、當鋪,甚至只是向有錢的朋友借貸,好像更P2P一些了,其實商業本質完全一樣。

所以,一般應用新科技的商業模式,只能說是新利器,不是新經濟。那甚麼才是新經濟?沒有錯,「去中心化」才會是不同以往的新經濟,新利器只可以打破舊有的中心,但很快就會產生新的中心,這樣反反覆覆不斷地循環,何新之有?這是假的「去中心化」。更何況表面上各自獨立的P2P,背後還會有一個中心在桎梏著一切,就好像上述的新科技、新行業,其實背後都是以金錢資本為中心。

既然還是以「資本主義」為中心,那就不是甚麼新經濟。P2P或區塊鏈可裂解既有利益團體、政府或國家組織,但最後小區塊又會被大區塊吸收,超大區塊又形成一個新國度,型態是變了,但本質並沒有改變。但樂觀而言,新科技仍有可取之處,因為新科技會產生多元價值觀,例如網際網路讓資訊機會可以平等對待,交換平台看到貨品隨不同運作有新價值,知識技術的價值可換成上市公司,而不是只有金錢的價值才是價值、資本的平等才是平等。

總而言之,去除以資本主義為中心,轉而尊重了解每個人、每個東西都是不同的多元價值觀,如此就會產生多元化、動態化與平等化的無量無邊新中心,這就是所謂的「人本經濟」。依此之新科技覺醒,才是真正的去中心化,也才是真正的新經濟、幸福經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