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走到这里了,在这湿冷的天气。心中还依旧挂记着什么吧,我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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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持续下着。这里人也不多。看起来一切都没变,还是老样子。熟悉的脸庞迎向我来热诚地打着招呼。我坐了下来,端着一杯浓郁的香茶,望着窗外,呼着气。
隔壁的学校放学钟声响起,小朋友开始在巷弄里奔跑追逐,踩着水洼的涟漪。隔壁的欧吉桑坐在骑楼间,看着小朋友嬉戏。老先生的眼里在微笑着,伸手指向远方。有道阳光从云缝中绷了出来,洒在窗户的玻璃上,水珠霎时变化彩虹缤纷。
里面有淡淡的菊花香。这里的时间是缓慢的,墙上的古董钟滴答滴答地摆动,温暖的声音从一旁充满怀旧气息的收音机里流了出来,彷佛回到那时。
这里的主人两鬓未白,欧吉桑也还是青壮的小伙子。我在这里看着妳,彼此诉说着别离,各奔地球的两端。缓缓的声音包围着我们,心里却是沉重的苦涩。妳要我先离开,看着我的背影留作纪念。我不敢回头,怕看见妳脸上的泪痕,怕离不开我对妳的思念。
一旁的年轻人在桌上睡着了。茶的余温在缭绕着,就像不知何方的期待。我跟主人要了份纸和笔,慢慢地描绘模糊的记忆。记得妳喜欢路边的野雏菊,抓一把在我的车上,洋溢着微笑。我并没有走上预期的道路,仍在不断的旅程中找寻自己。我很想告诉妳,也想着这里。但妳就像断了线的风筝,飘向远方。
主人说曾经看到妳在这里,静静地看着窗外,端着菊花茶香。妳环绕着抱枕,在这里无声无息地睡去。我还是没有勇气来这里,怕依赖妳的气息,割舍不掉对妳的记忆。
一个人去旅行,只是想冲淡对妳的眷恋。但我还是于路途当中,在未寄出的明信片上,图画这里的景致,告诉妳我在哪里。
回到许久未踏进的故乡,我放下行李,才发现我最熟悉的自己。我才知道,画画是害怕忘记了妳。如果还要记得妳,就是回到故乡。
旅程中,我未曾停留,现在,我想在这里,驻足等妳。
这里的主人喜欢我的画,想挂在墙上。我想照张相留作纪念。按下快门的剎那,许久未见的妳进门看见了我。我已经老去,妳依旧没变。
我看着妳,问妳好不好。妳流下眼泪笑着说,自己也回来了,在隔壁的学校。今天是来买菊花茶的,刚好用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