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著週末陽光還有露臉的時刻,我簡單收拾包袱,坐上沒有多少人的區間車,慢慢地往前,沒有計算時間、沒有規劃目的地,我只想輕鬆地,看看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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車緩緩地推進,車窗外的風貌好像走馬燈般不斷更迭著。街景開始鬆散了,視野也跟著擴張了,外頭的陽光也熱情洋溢地拉開雲端伸手進來。車停靠在人煙稀少的小站,好奇的我跨出車廂,在古色古香的月台上停駐。山谷間只有鳥鳴,寂靜,溪水在眼前潺潺地流著,停滯。斑駁的記憶像閃光燈在腦海中浮現,好像來過,卻不是那麼鮮明。鐵道筆直地往兩端延伸,不見盡頭。此時此刻,放鬆讓周遭圍繞,耳目逐漸沈澱。時間可以無盡地揮霍,等待下一班列車從遠端冒出頭來。

車依舊緩緩地推進,兩旁農田綠油油地躺著,農舍在其中星羅散佈點綴著,山在遠端矗立。海浪的呼喚總是出乎意料,海風鹹鹹的氣味早就偷偷地蔓延。在不經意的時候,車已經帶我到海邊。

這時候來最好,人不多,還原海邊小鎮古早的原味。我漫步遊走,放下預設的期待,恣意享受海風的吹拂。沒多久,海景映入我眼簾。真是奇妙,海天一色的景致,頓時便心曠神怡。海浪波光掠影,海與大地交會,一進一退,滾動了生命。海平面的那端一望無際,盡頭的那端有什麼,我揣想著。看見海,彷彿能重新看見什麼。我脫下鞋子,腳踩著海灘吸收陽光的餘溫,喝著手裡的飲料,暢快。

海灘的盡頭有一座廟,我爬上防波堤,走進窺探。它靜靜地在燈塔後方守護著,讓遠方的漁夫不再徬徨害怕,讓小鎮有了心靈的寄託。人在海裡面討生活,看透生死,也看破人性。討海人在廟裡面釋放光明與黑暗,不斷地找尋自己。跟大自然討生活本來艱辛,更何況在浪裡與海搏鬥。討海人如同一尊尊的泥菩薩,終生與人性的脆弱對抗奮鬥。

我登上海邊的小丘,看著大海與小廟。海邊的路蜿蜒著海岸而行,拐個彎不見了。再過去應該就是那邊吧。我想。那邊有一座小房子,還有個小涼亭,依偎在海邊。我看著看著,陷入思緒。

海依舊緩緩地推進著。回小鎮的車站,準備回到喧囂的都會。身體變得好輕。這片大海沒有告訴我什麼,我只是看著海,我也看著現在和過去的自己。

我還會再過來的。